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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道涵的安得广厦千万间纵相新闻

来源:宾馆饭店 时间:2023/1/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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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

书能改变人的一生。曾经获得“上海十大藏书优胜奖获得者”的邱根发先生对此深有体会。邱根发先生退休前曾是丁香花园宾馆总经理兼党总支书记。因为爱读书,恢复高考后他圆了大学梦,因为爱读书,他在长期接待重要客人的工作中与不少老领导交上了朋友,也因为爱读书,退休后的他,每一天都过得快乐而充实。

邱根发先生(摄影/陈思众)

年7月至年7月,邱根发毕业后被分配到西郊宾馆搞接待服务工作。“怪屋”是西郊宾馆里一幢专供住客小憩的独立别墅的别称。最近,他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以及日记,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方式,写了一组“以书为媒”的文章,回忆他在接待一批老辈革命家过程中,收获有关学习知识与为人处世方面的小故事。

这些领导干部工作岗位不同、年龄不同、经历不同,但邱先生认为有一点是相同的:他们都特别爱读书、爱学习,并敬重知识分子。

东方网·纵相新闻取得邱根发先生独家授权,刊登这些文章。今天是第六篇。

撰稿

特约作者邱根发

“汪市长一天忙到晚,有时一个电话就要说一个多小时。今天是休息天,可一大早,就有不少人来找他,夫妻分居问题啊,解决工作啊,住房困难啊,什么都有……我一定要让他过来休息一下。”

汪市长就是曾任上海市市长的汪道涵。说这话的,是汪市长的司机小邱。

那是80年代初的一个星期天,上午10点,汪道涵及其爱人、儿子来西郊宾馆紫竹楼小憩。小邱说,是他硬把他们一家拉过来的。

心系平民生活

周日的西郊宾馆,格外清静,花草树木,分外迷人。

可汪道涵根本无心赏阅眼前的美景。

西郊宾馆内的瀑布(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)

在紫竹楼的室内花园坐定后没多久,他就讲起了刚才在武康路上看到的菜市场情况,还问我们:你们觉得市场供应状况如何?蔬菜是否买得到?猪肉削价后买的人多吗?

这样的对话,其实经常发生。因为我们是他“熟悉的老百姓”,所以,这也算是汪市长倾听民意的一种方式。

那天,他见小寿面孔生疏,便问道:“是新来的吗?”

“才来两个月。”小寿如是回答。

“你今年十八岁?”汪市长猜测道。

小寿自是被震到了,肯定地点了点头。居然被汪市长猜中了。

接着,他问起小寿家里情况。当他得知小寿父母退休每月可得元,2个兄弟姐妹每月也有70多元时,点评说:“收入还可以。不过小寿工资不高。”

汪道涵偶尔会说说上海话,使我们之间的交流不感到拘束,有时还能增添几分乐趣。

汪道涵曾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、上海市市长等重要职务(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)

接着汪市长询问我们工作情况,并建议:“你们空闲时,可以看看书。”

“我们领导讲是八小时工作制,规定上班不能看书。”显然我是说给我们客房科长听的,规矩是他定的。

客房科长解释道:“看书只能中午休息和下班后。”

汪道涵听罢略带苦笑道:“下午空闲的时候可以看些业务方面的书,也可以组织点培训活动。现在刚对外开放,服务接待水平较落后,北京建国饭店服务员就是严格的八个小时工作制,严格培训,收入也很高。”

为住房困难支招

那天,汪市长还特地询问了我一些有关上海住房的情况。

我实话实说:“上海这几年变化不小,但住房情况,普遍困难。现在青年人结婚没有房子,只能到附近借房子,市区没有,只有到郊区,一个月也要15-20元的租金。”

他听后说:“这是个问题,要尽力解决。”

沉思片刻,他又补充:“住房困难是长期积累下的问题,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。但我们要动员各方面的力量。”他说着说着,面色有些沉重起来。

我虽说根本不懂行,而且又是面对如此高层的领导,但我确实也非常关心住房问题(自己就是困难户嘛),所以遇到市长对住房问题如此关切,我还是很冒昧地说了一点想法:“譬如是否可以采取这样的方法:等房结婚的青年人,是否能由单位借元左右,5年或10年偿还,房建成后,优先考虑,当然也要付房租。”

汪道涵听了点点头。其妻也在一旁说:“目前分房政策不公,现在不少人家身上有点钱,一般生活用品也不缺,就是没有房子,是否造一批房子卖给私人,也收房租,不过房租可以低些。”

汪道涵说这是个好办法,他正想拟定一个方案,准备在7月份召开的市政府有关会议上集中讨论这一问题。他还特地提到,上海有万人仍居住在棚户区,这是个问题。

“我们老头子尽力做,也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。”他风趣地说,“不过,再往后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了。”

年,汪道涵(前排右二)与上海市委领导同志在西郊宾馆(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)

汪道涵说话的兴趣正浓,他的儿子几次想叫他出去,他都没走,看得出,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多些时间和我们交谈,可从中获得第一手资料。我们见他那么随便,也就没有什么顾虑,话也更多了。

“上海高层建筑太少,只有万体馆对面和共和新路上有那么几幢。”我说。

“我们也在考虑这点,准备要继续多造些高层,这样占地少,居住的人也可多些。多占土地不行,尤其是农田,上海人吃菜要农田喔!”最后一句上海话把我们都逗乐了。

但他的妻子对高层建筑却有不同看法,她说:“高层建筑不好,因为这样还要付电梯费,老百姓钱又不多。”

我说:“高层或五、六层都是一种办法,因为也有人是愿意住高层的,有电梯上下楼总归能轻松一点。”

从住房谈到读书

汪道涵说:“现在有些卫星城,人们都不大愿意住,可以住70万人的房源,却只有30万人愿意去住,主要是一些公共设施,比如商店、电影院,配套跟不上。年轻人,总要玩玩嘛,没地方玩,他们可能就不愿去了。”

我说:“报纸上不是刊登过,鼓励人们到卫星城镇去吗?主要是待遇等各方面的条件比较差,所以人们不大愿意去。”

汪市长还问我多大岁数?我说快30岁了,都没有房子。他听后说:“就是这5年的困难时期,需要各方协力去度过此难关!你们这个年纪该结婚了,该结婚了。”说到这里,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。

“五十年代生育高峰,现在也到了结婚年龄了。”他喃喃自语道,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,风雨不动安如山……”

“呜呼!何时眼前突兀建此屋,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!”我接着他的话把这首诗诵了出来。

他问我这首诗是在哪里看来的。我说:“前几年看了郭沫若在70年代出版的《李白与杜甫》。书中有杜甫写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以及《三吏》、《三别》。”

汪道涵说:“这是他一家之言。”他建议我看看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有关唐诗与宋词的书籍,例如《中华活页文选》《古文观止》《中国古典文学作品选谈》丛书等以及前不久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俞平伯所著的《唐宋词选释》等。

他还特地推荐了《辞海》,我说我购买了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《辞海——文学分册》。他说很好,但其他类别的书,也要有所涉猎,例如医药卫生、经济等等,多读书才能涨知识、涨才干,为上海改革开放服务。后来我听从他的建议,陆陆续续购买了十几本其他类别的书,并坚持看完。

说着说着,他又谈到了住房。“住房是个难题,是个难题。”他若有所思,重复地自言自语道。

时间在无拘无束的交谈中,很快流逝。回头一想,我们实在已经在耽误他的休息啦。他大概看出了我们的心思,说:“不耽误我休息,是我麻烦你们。”他的一句话,使原先拘谨的我们立马放松了下来。不少休息天,他就是在调研、思考中度过。

后来,只要他来到怪楼,都会问及我的读书情况。有一次我提及近期阅读了弘一法师李叔同的传记及诗歌,汪道涵对其大加赞赏,并随口诵起了他的一首《送别》,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晚风拂柳笛声残……”

邱根发仍保留着汪道涵赠送他的文集,主要收集整理建国以后后者的讲话和文章(摄影/陈思众)

作为一名身居高位的共产党人,汪道涵时时关切着底层大众的衣食住行、家家户户的休戚冷暖。现在想起来,那天这些谈话和探讨,对他着手解决全局性的问题,至少起到了掌握实情的作用。当初他谈及的住房解困方案,其实就是当今经适房、廉租房的萌芽。

后来我从原爱建董事长范永进处了解到,八十年代初,汪道涵曾对爱建公司在零陵路宛平南路口建造的2幢大楼侨汇房很关心,并多次提出,要打破房地产一家建房的格局,各区县、单位都可以建房。那时“住建办”如雨后春笋,极大程度地解决了住房难,以后住房市场化,与之也有很大关系。

从80年代末的人均6平方米到如今上海市区人均住房面积超过35平方米,要真心感谢一批像汪老这样的上海老领导,他们在不断改善普通老百姓生活质量方面,做了无数探索研究开创性的工作。

汪道涵任内推动改革开放,凡是以民为本,他都从善如流,赢得了人民广泛的赞誉与爱戴!

前不久,我参观由江泽民同志题词的、位于上海现代管理中心二楼的“道涵藏书馆”,其中收藏着他留给上海的六万册珍贵图书,这从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出他的学识渊博。

当初他推荐我读的书籍一直放在我的案头。看着它们就想起当年汪道涵温文尔雅的样子。他当年还计划着有机会前往他老家安徽明光市,那里建立了汪道涵藏书楼,他真是学到老,做到老,读书到老啊!我至今养成的读书藏书好习惯,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得益于他的鼓励与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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